第五十四章審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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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仁楞了一下，趕忙擠出笑容，討好夏凡說：“大人您這說的哪裏話，我之前都在京畿，這才剛回來，要不是您二位說，我都不知道我表哥朱長貴死了。”
“還說謊？且不說你前幾天是否在京畿，這個我們自會調查。你說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你表哥就是撒謊！”夏凡語氣嚴厲，淩厲的氣勢壓迫得陸仁不禁咽了兩下口水。
夏凡見陸仁沒有說話，又繼續說：“現在已經是三更，城門早已關閉，這裏距離城門也不是很遠，就算你是臨關城門的時間進的城，那也不會到三更才走回來吧。”
陸仁額間滲出冷汗，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：“我......我回來的時候餓了，去吃了碗面，遇到熟人閑聊了幾句，才這麽晚回來。”
夏凡眼睛一瞇，冷冷地說：“哦？吃了碗面？去哪家吃的面？路上又遇到了誰？呵呵，朱長貴去世，家中走水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，已經是守天城人盡皆知的事情，你又是他表弟，吃面聊天的時候就沒人跟你說嗎？”
陸仁冷汗直流，完全沒想到夏凡會輕易識破自己的謊言，心中暗自嘀咕：“看來這人不似之前那些捕快一樣好糊弄。”
“你最好乖乖交代，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抓進衙門，隨便問你個什麽罪。你要知道，若是進了衙門，有了案底，你可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。”夏凡威脅陸仁說道。
“別，千萬別。我說，我都說。”陸仁一聽自己以後可能都不可以參加科舉，馬上慌了神，“大人，千萬別，千萬別給我留案底。朱長貴真不是我殺的。”
“不是你殺的，你撒什麽謊！”林木木呵斥道。
陸仁輕嘆口氣，緩緩說道：“唉，我是朱長貴的表弟不假，也確實是逃荒過來的。”
“那你確實就是住在地窖的那個人？墻壁上的詩詞都是你刻上去的？”夏凡沈聲問道。
“是，我是住在地窖。朱長貴那個忘八端（俗稱王八蛋），他騙了我的銀子，害我身無分文，舉目無親，沒地方去，就假意惺惺地把地窖騰出來，讓我住下。”
“銀子？”林木木反問道，眼前陸仁的這身打扮，完全看不出他會有銀子。
“是，銀子。我確實是殮屍匠，祖傳的手藝，這種事兒說好聽了是積德，可也確實是犯忌諱，好多人都不願意與我們這樣的人來往，我爹也一直讓我努力讀書，萬般皆下品，惟有讀書高，想讓我有朝一日能高中，光耀門楣。所以，家鄉鬧了饑荒，我就隨父母一路逃荒過來，本來是想著守天城離京畿近一些，去考科舉也能近一些。路上剛好遇到一大戶人家染上瘟疫，老管家忠心耿耿，想妥善處理主人屍骨，找了好多人，可都怕被傳染，誰也不願意接這個活兒。我們一家人路過那裏，爹娘看銀子多，就接下來，想著賺了銀子，以後可以為我娶親，或者趕考做路上的盤纏，可是沒想到......”陸仁眼中泛起了淚花，哽咽著沒有繼續說話。
“你爹娘染上瘟疫死了？”林木木說。
陸仁吸了下鼻子，點頭說道：“恩，爹娘因為那事兒......過世了。我裝殮好他們的屍骨，帶著爹娘留下的銀子來到舅父家，沒想到家裏只剩表哥朱長貴了。朱長貴開始對我一般，還說家裏地方小，讓我趕快搬出去住，還帶我去找房子，結果到付銀子的時候，他又不讓我去外面住了，說是血濃於水，兄弟倆要互相幫襯，就又讓我在地窖住下了。之後，他隔三差五找理由出去玩，什麽替我接風洗塵，大丈夫要見多識廣，這樣的理由去往來樓，春宵院。”
說完，陸仁臉上露出羞愧的神情。
“往來樓？春宵院？”
林木木與夏凡異口同聲反問道。
陸仁“嗯”了一聲，又繼續說道：“到那些地方之後，就讓我給他買單。我臉皮薄，想著住在他家裏本來就是添了麻煩，又想他是我表哥，不會害我，所以就沒推脫過，那些銀子很快就花光了。之後，他又說幫我接活兒，讓我白天安心在地窖裏讀書，晚上再去做殮屍的活兒。”
林木木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，心想難怪周圍鄰居都沒註意到這個人，原來是經常深居簡出，可是再怎麽隱蔽，一個大活人在這裏住，怎麽周圍鄰居都沒發現呢？
“守天城關開城門的時間是固定的，你晚上怎麽出去？”夏凡問道。
“我都是當天晚上臨關城門的時候，坐車去的。”陸仁解釋說，“每一次出城幹活兒，都是朱長貴趕馬車帶我過去，幹完活兒再一早帶我回來。跟苦主的價錢也是朱長貴幫我講好的，結了錢再給我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，所以你都沒和鄰居見過面是不是？”林木木問道。
陸仁點頭說道：“嗯，我是沒見過周圍的人。”
夏凡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，隨後又問道：“那這次朱長貴為什麽沒有趕車跟你一起回來。”
“這次的活兒一晚上幹不完，朱長貴把我送到地方之後就趕回來了，本來說好隔天就去接我，可是卻一直沒來，我就自己回來了。”陸仁解釋道。
“那你是什麽時候回到守天城的？”夏凡繼續追問。
“我真是今天到的守天城，也確實是肚子餓吃了碗面。聽說朱長貴出事了，才回來。”
“不對，你知道他出事之後為什麽不立刻回來，一定要半夜三更才回來。”夏凡繼續逼問道。
“我......我來拿銀子。”陸仁猶豫了一下，支支吾吾說道。
“銀子？你的什麽銀子？”林木木說。
“我跟苦主家裏等了一天朱長貴都沒來，也不好意思再耗下去，所以就自己去找苦主結了錢，苦主給了我一錢銀子，比朱長貴跟我說的多了很多，這時候我才發現，朱長貴一直在黑我的錢，再加上之前他帶我出去吃喝，花掉銀子的事情，我越想越氣，就想回來找他算賬，可是到了守天城才知道他已經死了。銀子又燒不壞，我就想著半夜翻墻回來，拿回銀子。”
陸仁說著低下了頭，臉色有些發紅，畢竟這種“不告而拿”的行為是不規矩的。
“你怎麽就知道他會留著你的銀子，沒有揮霍空？”林木木問道。
“是......是......是杏兒告訴我的。”陸仁說。
“杏兒是誰？”夏凡問道。
“杏兒是春......”陸仁沒有說完，馬上又改口道：“杏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。”
“春宵院認識的？”夏凡說。
陸仁沒有說話，臉色通紅地點了點頭。
“那你看這個是不是杏兒的？”夏凡說著便拿出了那副耳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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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說謊？且不說你前幾天是否在京畿，這個我們自會調查。你說你剛回來還不知道你表哥就是撒謊！”夏凡語氣嚴厲，淩厲的氣勢壓迫得陸仁不禁咽了兩下口水。
夏凡見陸仁沒有說話，又繼續說：“現在已經是三更，城門早已關閉，這裏距離城門也不是很遠，就算你是臨關城門的時間進的城，那也不會到三更才走回來吧。”
陸仁額間滲出冷汗，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說：“我......我回來的時候餓了，去吃了碗面，遇到熟人閑聊了幾句，才這麽晚回來。”
夏凡眼睛一瞇，冷冷地說：“哦？吃了碗面？去哪家吃的面？路上又遇到了誰？呵呵，朱長貴去世，家中走水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，已經是守天城人盡皆知的事情，你又是他表弟，吃面聊天的時候就沒人跟你說嗎？”
陸仁冷汗直流，完全沒想到夏凡會輕易識破自己的謊言，心中暗自嘀咕：“看來這人不似之前那些捕快一樣好糊弄。”
“你最好乖乖交代，不然我現在就把你抓進衙門，隨便問你個什麽罪。你要知道，若是進了衙門，有了案底，你可就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。”夏凡威脅陸仁說道。
“別，千萬別。我說，我都說。”陸仁一聽自己以後可能都不可以參加科舉，馬上慌了神，“大人，千萬別，千萬別給我留案底。朱長貴真不是我殺的。”
“不是你殺的，你撒什麽謊！”林木木呵斥道。
陸仁輕嘆口氣，緩緩說道：“唉，我是朱長貴的表弟不假，也確實是逃荒過來的。”
“那你確實就是住在地窖的那個人？墻壁上的詩詞都是你刻上去的？”夏凡沈聲問道。
“是，我是住在地窖。朱長貴那個忘八端（俗稱王八蛋），他騙了我的銀子，害我身無分文，舉目無親，沒地方去，就假意惺惺地把地窖騰出來，讓我住下。”
“銀子？”林木木反問道，眼前陸仁的這身打扮，完全看不出他會有銀子。
“是，銀子。我確實是殮屍匠，祖傳的手藝，這種事兒說好聽了是積德，可也確實是犯忌諱，好多人都不願意與我們這樣的人來往，我爹也一直讓我努力讀書，萬般皆下品，惟有讀書高，想讓我有朝一日能高中，光耀門楣。所以，家鄉鬧了饑荒，我就隨父母一路逃荒過來，本來是想著守天城離京畿近一些，去考科舉也能近一些。路上剛好遇到一大戶人家染上瘟疫，老管家忠心耿耿，想妥善處理主人屍骨，找了好多人，可都怕被傳染，誰也不願意接這個活兒。我們一家人路過那裏，爹娘看銀子多，就接下來，想著賺了銀子，以後可以為我娶親，或者趕考做路上的盤纏，可是沒想到......”陸仁眼中泛起了淚花，哽咽著沒有繼續說話。
“你爹娘染上瘟疫死了？”林木木說。
陸仁吸了下鼻子，點頭說道：“恩，爹娘因為那事兒......過世了。我裝殮好他們的屍骨，帶著爹娘留下的銀子來到舅父家，沒想到家裏只剩表哥朱長貴了。朱長貴開始對我一般，還說家裏地方小，讓我趕快搬出去住，還帶我去找房子，結果到付銀子的時候，他又不讓我去外面住了，說是血濃於水，兄弟倆要互相幫襯，就又讓我在地窖住下了。之後，他隔三差五找理由出去玩，什麽替我接風洗塵，大丈夫要見多識廣，這樣的理由去往來樓，春宵院。”
說完，陸仁臉上露出羞愧的神情。
“往來樓？春宵院？”
林木木與夏凡異口同聲反問道。
陸仁“嗯”了一聲，又繼續說道：“到那些地方之後，就讓我給他買單。我臉皮薄，想著住在他家裏本來就是添了麻煩，又想他是我表哥，不會害我，所以就沒推脫過，那些銀子很快就花光了。之後，他又說幫我接活兒，讓我白天安心在地窖裏讀書，晚上再去做殮屍的活兒。”
林木木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，心想難怪周圍鄰居都沒註意到這個人，原來是經常深居簡出，可是再怎麽隱蔽，一個大活人在這裏住，怎麽周圍鄰居都沒發現呢？
“守天城關開城門的時間是固定的，你晚上怎麽出去？”夏凡問道。
“我都是當天晚上臨關城門的時候，坐車去的。”陸仁解釋說，“每一次出城幹活兒，都是朱長貴趕馬車帶我過去，幹完活兒再一早帶我回來。跟苦主的價錢也是朱長貴幫我講好的，結了錢再給我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，所以你都沒和鄰居見過面是不是？”林木木問道。
陸仁點頭說道：“嗯，我是沒見過周圍的人。”
夏凡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，隨後又問道：“那這次朱長貴為什麽沒有趕車跟你一起回來。”
“這次的活兒一晚上幹不完，朱長貴把我送到地方之後就趕回來了，本來說好隔天就去接我，可是卻一直沒來，我就自己回來了。”陸仁解釋道。
“那你是什麽時候回到守天城的？”夏凡繼續追問。
“我真是今天到的守天城，也確實是肚子餓吃了碗面。聽說朱長貴出事了，才回來。”
“不對，你知道他出事之後為什麽不立刻回來，一定要半夜三更才回來。”夏凡繼續逼問道。
“我......我來拿銀子。”陸仁猶豫了一下，支支吾吾說道。
“銀子？你的什麽銀子？”林木木說。
“我跟苦主家裏等了一天朱長貴都沒來，也不好意思再耗下去，所以就自己去找苦主結了錢，苦主給了我一錢銀子，比朱長貴跟我說的多了很多，這時候我才發現，朱長貴一直在黑我的錢，再加上之前他帶我出去吃喝，花掉銀子的事情，我越想越氣，就想回來找他算賬，可是到了守天城才知道他已經死了。銀子又燒不壞，我就想著半夜翻墻回來，拿回銀子。”
陸仁說著低下了頭，臉色有些發紅，畢竟這種“不告而拿”的行為是不規矩的。
“你怎麽就知道他會留著你的銀子，沒有揮霍空？”林木木問道。
“是......是......是杏兒告訴我的。”陸仁說。
“杏兒是誰？”夏凡問道。
“杏兒是春......”陸仁沒有說完，馬上又改口道：“杏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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